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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

阅读: 55次发表于：2023-03-07 09:21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在今天，一个画家，在绘画中到底企图得到什么？在四季无歇的绘画日常中，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？是一种存在的理由？或者一种在场或不在场的证据？

带着预设的猜度必然不是最能接近答案的方式。也罢，让问题回到最初的原点，回到一个容器的底部，那些可以容纳生命深度和温度，明亮和幽暗的不休不止的绘画日常，变成了生命日常，变成了静止的时空，变成了永恒的四季。

如此一来，才能等来真正的答案 ......

专

题

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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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图片由艺术家工作室提供

张德建 Zhang Dejian

1952 年生于天津市；1977 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绘画系；1989 年天津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毕业，获硕士学位；

1998—1999 年获国家教委公派留学奖学金，赴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美院学习一年；1989—2017 年任教于天津美术学院油画系；

现为教授，研究生导师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16

布面丙烯

60cm x 50cm

张德建：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

采访 _ 胡少杰

漫艺术＝M: 我们这次专题的副标题叫做“绘画作为一种存在方式”，这并不一定适用于所有以绘画为主要语言的艺术家，但是每个艺术家和绘画之间必然有他独有的关系。那么您和绘画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？走到今天，绘画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？

张德建＝Z: 绘画作为一种存在方式，其功用是为了实现人们思想感情的交流，通过绘画平面的视觉形式，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，这是绘画存在的理由。

我和绘画的关系大概是命运使然。我大哥有一本年少时临摹的期刊报头、插画的小册子，使我对绘画感兴趣。小学时，我参加了美术组，中学时，课外兴趣活动我选择了足球队，但中学美术老师李文珍的绘画对我影响更大，他只画风景、静物、肖像，在天津很有名气。可惜中学只上了一年就文化大革命了。上山下乡插队，我去了内蒙固阳，在村里闲时画些牛羊的速写，画村民的漫画。后来知青选调，选调我到包头十中做了美术教师。74年上大学再次废除考试，选调到天津艺术学院，成为工农兵学员，自此再没有离开天津美院。毕业时，由于校篮球队中锋位置缺人，留我在绘画系资料室做教辅工作。89年油画系研究生毕业，转岗教师岗位。98年考取国家教委留学资格，赴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学院做访问学者一年，回国后在天津美院油画系工作至退休。我们那个时候，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，每个阶段都撞大运碰巧获得机会，绘画对我来说意味着一生的职业和好运气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15

布面丙烯

60cm x 50cm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14

布面丙烯

60cm x 50cm

M: 面对越来越多元的新型媒介、语言手段，绘画不可避免地被挤压，但是其依然在不断迸发着强劲的生命力。那么您作为一位纯粹以绘画为表达手段的艺术家，您怎么看待绘画的未来？另外，您对除绘画以外的语言方式是否有兴趣？

Z: 艺术总的趋势是自由民主、百花齐放、百家争鸣。艺术的特征是个性化、感性、无功利。因此，艺术靠的是精神吸引，情感共鸣，并无强迫性，也不是竞争。所以，绘画作为多元艺术形式的一种存在，有其自身的特点和独有的魅力，不会受到挤压，也无所谓边缘化。

我对绘画的未来充满期盼。好像没有人担心诗歌戏曲、音乐舞蹈的未来，为什么要怀疑绘画的未来？看一看田径的飞人大战，世界纪录已跑进9.6秒，还是有无数的人以短跑为业，除了成绩，精神追求和乐趣才是从业者的根本动力。

我对很多艺术语言方式感兴趣，特别羡慕音乐的吸引力。艺术的新奇感是审美要素之一，看展览就是看别人的奇思妙想和新感觉。但是，对不同的艺术语言方式的了解和判断力要依靠实践和见识，所谓隔行如隔山，我已经被绘画套牢了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13

布面丙烯

60cm x 50cm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12

布面丙烯

120cm x 90cm

M: 您近几年来的作品，在色彩的运用上大都明快、果断，这是您近几年持续进行的关于色彩的课题实验？还是和您个人的心绪有关？

Z: 色彩是我绘画实践重要的课题，许多课题是持续不变的，比如色彩原理、黑白组织、构图空间、意识与潜意识等问题。我的绘画多是研究课题为先导，也就是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。当课题明确时，理性认识、以前经验和当前的感性直觉同时有了用武之地，行动就有了方向感。课题的明确基于理性，但是实现课题的具体形式探索又要基于感性，也就是说，绘画实践中理性和感性从来都是一体的，是相互引发和相互印证的。

面对具体的课题和视觉形象，人的心绪自然会参与，但这个心绪不是泛指的、个人不可言说的心绪，而是指具体的事物、形式引发的心绪。绘画作品表达感情，表达的是通过形式转译可见、可共鸣的情感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11

布面丙烯

120cm x 90cm

M:在过去漫长的绘画历史中，关于形式的研究似乎已经推到了一种极致，那么您在形式课题上的持续兴趣是来自对前人经验的印证？还是说试图进行新的推进？

Z: 现在从事绘画的人要面对这种“极致”的局面，前人成果是一个基础平台，画家要在这个平台上提出个人观点。个人观点的形成需要两方面的努力，一方面要了解前人成果，包括绘画观和绘画表达；另一方面要独立思考，运用自己的智慧，面对绘画的诸多问题给出属于自己的认识和解答。两方面相较，更重要的是个人对绘画方向、绘画原理和形式要素的研究和发现。在个人认识的发现、发展、推进的过程中，如果前人经验得到印证，说明人们的心灵、感觉有相似之处，这种相似并不可怕，个人认识体系的建立和推进与跟随有着本质的不同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10

布面丙烯

120cm x 90cm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9

布面丙烯

100cm x 80cm

M: 形式和色彩应该是观看最直接的通道，但是它往往也会指向的是既定的经验层面，如此一来观看就会进入到一种观看者自身的经验认证之中。您会在意作品被观看时可能产生的误读，或者说停留在表层的解读吗？

Z: 专业的看与非专业的看、看和看见是不同的。由于绘画观念不同，每个画家都会形成各自的观看内容和观看方式，形成各自的认知体系和既定的经验认证。举例来说，马蒂斯看到的是形式的简化；塞尚看到的是事物的理性认识；毕加索看到的是受思想支配的形式（画我所想，而非画我所见）。这些前人成果说明，我们的绘画也要形成自己的独特认识，自己的研究角度和体系方法。这种类似科研的探究必定是持续的、逐渐发展和明确的，是一个探索未知的过程。

面对不很熟悉的事物，人们只能依靠自己的认知、经验去观看和理解，误读和表面的理解是在所难免的。作为艺术观点的表达者，观点的合理、诚恳，观点与形式的相互印证，体系方法的建立，把自己的话讲清楚，才是主要应考虑的问题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8

布面丙烯

100cm x 80cm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7

布面丙烯

100cm x 80cm

M: 您提到您的绘画遵循的是传统画论中的“外师造化，中得心源”，这背后是一套完备的东方式的天人观想。您是什么时间意识到，并确认自己的创作需要和中国传统的精神意旨发生关系？走到今天，它依然在您当下的课题研究中发挥作用吗？

Z: 我们学西画都是从艺术是模仿自然的写实绘画入手的，当我接触到西方现代主义绘画时，当即被吸引，被现代主义绘画理论所说服，而且了解到西方现代主义绘画的初始正是被东方的艺术所打动，改变了西方绘画的发展方向。这说明东西方的绘画是一个整体，人们的思想交流没有国界。相对西方绘画，中国的传统绘画的吸引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，中国传统绘画精神感召离我们更近。我很早就被梁凯、朱耷、齐白石等人的绘画魅力所打动，喜欢读中国画论，其中许多名言对我的实践产生直接的影响。总之，作为绘画艺术实践者，中外美术史、艺术哲学和绘画理论是我们认识实践的基础，我们都要在这个基础平台上再出发、再发现、再创造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5

布面丙烯

100cm x 80cm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

◎无题2021.6

布面丙烯

100cm x 80cm

M: 您在绘画这条道路上探索了数十年，到如今，在绘画上您是愈发自由了，还是说多年来积累的经验给您造成了新的限制？

Z: 绘画道路上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确去哪里，这个目的地是自己的选择，因此可以自行选择和发现适合的路径和方式，做到知行合一。所以，自由是指思想支配行动的自由，而不是固定路径、方式，驾轻就熟的自由。就像我们旅行一样，你去的地方越多，经验越丰富，见识越广，这样的经验积累并不会成为新的限制，如感觉到重复、无趣和限制，也会马上被抛弃，找寻新的目的地。绘画需要创造和常新，绘画整体领域如此，个人的探索也是如此，个人的方向、课题、形式手段都不是一劳永逸的，需要不断地发现和推进。

M: 您在创作的过程中，进行大面积的覆盖、涂抹时，大多时候是处在一种有意识的状态，还是无意识的状态之中？您如何处理创作时的偶发性？

Z: 理性和直觉感性、意识和无意识是对立的统一。在绘画活动中需要两者的完美结合。睁着眼画是有意识，闭着眼画、意想不到就是无意识，可是，看到这种无意识也就成为有意识了。绘画过程中常会出现意外效果、无意识和偶发，属于感性直觉的认识和发现，而对偶发的发现瞬间，对偶发的欣赏和取舍又离不开理性的参与和判断。我很喜欢偶发性，一种醉酒的直觉酣畅和不劳而获的感觉。创作中的偶发性是我的研究课题之一。

张德建作品「张德建绘画使不可见的精神世界成为可见永恒的四季」